在当今的中国画家之中,李世南无疑属于接受传统艺术熏陶最为全面的人物之一。从那被他发挥到了一个新的极致的中国写意画特具的水墨韵味,以及他的一些作品的诗、文、书、画,即相声想发的格局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在他的艺术血统中,活跃着中国古代文人画的遗传因子。
在李世南的艺术世界里,文人画的明哲、智慧与时代的热情、进取不可思议地交汇融合在一起,也许着就是他的作品的主要魅力。
和石鲁一样,他不务虚名、鄙视利禄。在他看来,一切功名都是过眼云烟,只有真正的艺术作品才是永恒。他告诫自己:“任何外界的褒贬,可笑的评奖、愚蠢的指手画脚,都不能增加或者抹去你作品的光彩,你应当最清楚你作品的价值。”
对艺术史和艺术现状的把握,对艺术家品质的觉悟,是他在当代艺术攀登中保持的觉悟,是他在当代艺术攀登中保持优势的力量。尽管他曾受过与“科班”出身者相同的基本训练,但他的非“科班”出身经历,事他在同流行的艺术模式决裂中,表现得果断与彻底。
在中国人物画画坛,有的画家笔下的人物都是对象,李世南笔下人物却是他自己,他自己的情感的符号。画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屈原、达摩、钟馗、李慧娘,表现的却是画家此时此刻的悲愤、坚毅、正直与艾怨。
传统艺术、民间艺术、外来艺术,是他借鉴和吸取的三股不竭之泉。
在李世南看来,当代中国人物画的探索,无论是融进素描、速写,还是撷取民间美术的装饰效果等等,均未摆脱形的束缚,无非是再现对象的手法各自不同罢了。
他认为,人物画要突破,必须摆脱“形”的束缚,从“形”中解放出来,达到象画泼墨山水花鸟那样的自由境界。为此,艺术观念的更新而不是艺术手法的更新,才是进入自由境界唯一有效的途径。
(摘自《笔墨人生》名家谈艺P17-23)
也许可以这么说,世南的速写是他的内心影像与特定订的可感客体的一种“视界交融”,是他那艺术家的丰富想象、幻觉与现实生活的交融,也是他的丰富的情绪记忆及形象记忆与现实对象的交融。它们因而呈现出一种抽象与具象契合的状态;富于抽象的形式意味着又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从这个意义上看,世南的速写比起他的写意来,显得更丰富,更生动,虽然速写不如写意画那样,有提炼精纯,耐人玩味的笔墨韵味,但那种对原始的,粗放泼辣的硬笔挥写,仍是中国传统绘画的运笔方法,它们或圆润、或枯涩、或稚拙、或流畅、或干、或湿、或皴、或擦、或刚柔相济...... 极富表现力。以钢笔发挥毛笔的功能,收到兼有二者之长的特殊效果,这是世南的一大创造,看似容易,实际上却花费了他多年的心血和劳动。
(摘自《笔墨人生》名家谈艺P42-44)
像李世南这样从一名普通工人自学成为一个真正第一流的画家,即使是在当今的中国画坛也是鲜见的。世南的成功,在于他的执着,更在于他的几乎是未曾间断的自我折磨。
他总在不停地否定自己。每每是刚刚被人们接受,他便迫不及待地推翻那个被人们接受的自己,全然不顾公众的愤怒与诧异。他渴望超越,不断超越自己也超越曾经给予他许多恩惠的传统。他说:“我常常审视昨天,一次又一次否定自己。‘不堪回首’令我保持清醒,‘朝三暮四’使我艺术之树常青。我不屑为自己建立‘贞节牌坊’,艺术独创永远不需要循规蹈矩。”“不断自我否定,不断走我完成,不断自我解放,不断从零开始,我将这样走自己的路。”
世南既不幻想在一片空无之上去建造中国的现代艺术大厦,也不准备做传统的“殉葬品”。他愿意走自己的路,而让人家去说他执拗地往返于传统与现代之间。他认为往返于传统与现代之间,是中国画艺术由传统而走向现代的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径,至少对他个人来说是这样。
世南两个基本的观点或是说是基本的信念。一是认为写意画有很强的生命力。他坚定地认为中国的水墨写意画无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形式之一。无论就它的艺术本质或它的物质媒材而言,都是如此。而是认为艺术应该有难度。既然艺术是一种积极的生命状态,那它就应该不甘沉沦,它应该总有新的发挥。因此,我想他对认同“玩文学意识”、“玩电影”、“玩音乐”的所谓“新文人画观”大概是不敢苟同的。
可以说两个基本信念构成了世南总的艺术道路与艺术追求的两个方面:执着与超越,或是如自己所作的诗意的表述:“宣纸是我的天地,我在这天地中孤行。”,一方面世南执着地坚守水墨大写意这块艺术领地,他要努力探索。实践一种新的写意画风。一方面世南不断追求一种新的难度,意在使现代人的情感升华为一种前所未有的笔墨形式。为此,他不光要与其他的艺术家区别开来,也要与从前那个李世南区别开来。
正是这两个方面:执着与超越,使世南的写意画艺术既始终保持某种一以贯之的内在气质,又有阶段地出现艺术语言的创造性生成。
确实,论世南在水墨人物画写意画方面所达到的艺术境界,无论是他的笔墨功力、趣味、还是他那个人特色极为鲜明的立意造型,在当今的画坛都是罕见其匹的。他吧花鸟、山水画法融会到人物画法中去得努力,提炼了一种比传统人物画更加洒脱、单纯的充满激情的新画风。应该说对八十年代以来的中国画坛一种新的写意人物画风格样式的形成,李世南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李世南往返于传统与现实之间。每一次往返他要丢掉一些、丧失一些。丢掉他应该丢掉的,而丧失的则是为获得而付出的代价。因为就在他丧失的同时,他也获得了新的难度、新的高度或跨越。我们看到,就在这失与得之中,铸就了一个真正的成熟的中国现代水墨画家,他已经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并且正在一往直前,义无反顾地走,走向他艺术的巅峰和生命的巅峰。
(摘自《笔墨人生》名家谈艺P47-58)